招聘美工 公司效益不好，我在职场绝地反击，从被裁边缘到华丽转身
大家好，我是刘倩。两年前，我从内容编辑行业跳槽到游戏策划领域，时光飞逝，转眼已经两年半了。
今年六月份，我参与的游戏项目因一些原因暂停了，随之而来的是部门的大规模裁员。一时间，我的同事们都开始寻找新的工作机会，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当他们忙完自己的事，回头一看，发现我还留在项目组里。为什么是我？大家都来问我，问得我头都大了。
我哪知道啊！于是，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
“听说刘倩为了工作和本来要留下的同事……”
“不止一个，还有好几个呢！”
“大新闻！听说刘倩之前离职就是因为和她的作者……”
当我从好友伊人那里听到这些背后议论我的话时，气得我差点冲到HR 办公室拍桌子——公司里的八卦，99% 都是从 HR 传出来的。
就在我被伊人劝冷静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发这么大火干什么，要我说认了又能怎么样。”
我转头一看，是Lucy。她坐在我旁边的工位上，一脸不屑地看着电脑。
Lucy 是我原项目组的同事，也是这次裁员中唯一和我一起留下的。她能力一般，工作经常出错，但没人敢管她。这次能留下，全靠她和我们事业部老板的不一般关系。这已经是公司里公开的“秘密”。
“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我有些抓狂，为什么大家都把这些不靠谱的八卦当真啊！
“行行行，你全凭实力。”Lucy 轻哼一声，戴上耳机开始刷某宝。伊人趁机把我拉到楼下茶水间，跟我八卦起来。
“听说这个项目还会重启，到时候负责人可能就是 Lucy。”
伊人跟我说，前几周下班时，HR 的人给事业部老板送文件，撞见 Lucy 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现在她选择留下，肯定是知道有什么好处，去找老板“争取”了。
难怪。伊人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尽量不要和Lucy 闹翻，因为我留下后，很可能和 Lucy 成为上下级关系。
我心里清楚，但还是有点不舒服。为什么她自己黑就觉得别人也黑呢？
第二天，公司里又传开了新的八卦。
他们议论说，我在上一家公司之前，可能干过那种见不得光的买卖……难怪我对这些谣言这么敏感。
这个八卦一爆出来，整个上午，我的工位旁边就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都想一睹我的“风采”，猜测我是什么“档次”。
我琢磨着，说我对谣言敏感，可能是因为昨天中午我发火了，但那时正是吃饭时间，整层楼都没几个人。
谁会是始作俑者呢？
当然是坐在我旁边的Lucy。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倒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刘倩，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我不该把你生气的事告诉别人，结果让他们对你有不好的想法。”
听听，她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她这句话里，至少掺了二两龙井，茶得我肺都快气炸了。
于是我也火了，声音也高了起来。
“你这是认错吗？
“朱影，咱们都是女人，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西湖卖茶的小姑娘？”
朱影是Lucy的真名，我声音一高，她也不说话了，眼睛使劲挤啊挤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行了行了，别吵了。”
“对啊，都少说两句，毕竟都是同事。”
“刘倩你也别太凶了，Lucy也不是故意的。”
因为我声音大了点，这层楼的同事都赶紧过来劝架。有几个男生还帮着Lucy说话。
听着他们的话，我仿佛感受到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时对唐僧的愤怒！这群男人脑子都怎么想的，看不出你们面前的是绿茶婊吗！
趁着他们七嘴八舌，Lucy还主动向我走了一步，轻轻拉着我的衣角，一副委屈的样子。
“倩倩，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
我看着周围同事的态度都在向Lucy那边倾斜，知道自己刚才声音大了就已经输了。
没办法，我只能拿起自己的包——惹不起躲得起，我请个假回家避避风头。
我原计划着，这地方不宜久待，回去后得赶紧更新一下简历，如果情况不妙，就溜之大吉。
不料隔天下午，公司的HR就约我谈话。
一推开会议室的门，事业部的HR头头花姐和她的小助手已经在那儿等着我。瞧见我进来，花姐便笑容满面地向我打招呼。
「来了啊，快坐快坐。」
待我落座后，旁边的HR小助手又把桌上的蛋糕和奶茶往我这边推了推。花姐看着我笑言：
「正好是下午茶时间，我怕你错过，特意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份。
「咱们边吃边聊。」
但我这边只是笑着，没搭茬，因为我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那HR小助手手里还拿着笔记本电脑。
哪有人闲聊还带电脑的。
花姐见我不说话，便收起笑容，直接进入正题。
「我听说你昨天和Lucy那边出了点小摩擦。」
「不算是摩擦，就是些小问题，昨天已经谈清楚了。」
我尽量淡化「摩擦」这个词，经过一天的冷静，我明白这个时候如果跟HR说实话吐苦水，或者让她们评理，最终只会被定义为情绪不稳定。
我可不想干这种傻事。
花姐见我淡化这件事，便笑着点头。
「谈清楚了就好，呵呵。
「你知道咱们公司最近在人员上有些变动，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希望能平稳过渡。」
我只是点头，等着花姐的下文。
「但我们之前让你留在这个项目组，本来是想等项目重启时，你能用自己的经验辅助Lucy，但现在出了这事……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聊聊未来的职业规划……」
一踏出会议室的大门，我便心知肚明，留在项目组这事，八成是Lucy 跟事业部的头儿说了些什么。她可能觉得，我平日里为人和善，好说话，所以挑中了我。
如今，我和Lucy 的关系已然破裂，看来我很快就要被公司扫地出门了——HR 说的所谓职业规划，不过是给了我两个被裁的选项。
第一个选择是这周走人，按照劳动法规定的N+1 来给我赔偿。
第二个选择是以下个月15 号为界，我可以在这之前尝试内部转岗，如果转岗不成，就按 N 来给我赔偿。
我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选择它，并不是因为我真想转岗，以我目前的状况，公司里也没人会接纳我。
我只是不甘心。
论同事间的相处，我虽不善于拍马屁，但一直与人为善；论工作，我在公司这两年的绩效一直都是A。
我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即便不迎合领导，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没想到，Lucy 跟事业部老板一通枕边风，我这就要开始考虑下家了。
我确实在考虑跳槽，但跳槽和被辞退完全是两码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并没有回到工位，不想看到Lucy 那副虚伪的嘴脸。于是，我一头扎进了吸烟室，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对策。
正当我绞尽脑汁之际，吸烟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让我眼前一亮。
「嗨，晓哥！」我向刚踏入吸烟室的他和其他在场的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然而，他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只是对我们的问候微微点头，接着便点燃了一支烟，低头操作起手机来。
这位来者名叫殷晓，他是咱们事业部里赫赫有名的金牌制作人。在公司众多领导之中，唯独与他，我还能聊上几句。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
自从殷晓踏入吸烟室，那些原本悠闲吞云吐雾的家伙们突然加快了吸烟的速度，没过多久，只剩下我和殷晓两人留在这个小空间里。
接下来，有几个企图进来吸烟的家伙推门而入，但一看到殷晓在场，便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似乎他们通过某种渠道彼此通知了，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来打扰。
看来，天时、地利都站在我这边！
在殷晓敲击手机键盘的哒哒声中，我的大脑也在飞速转动，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开启对话。
终于，哒哒声戛然而止。
殷晓忙完手机的事情，一抬头发现我还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
「晓哥，我叫刘倩，是XX项目的文案策划。」
「噢，我记得你！」殷晓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我说道：
「就是那次面试时，突然挂断我电话的那个吧。」
他的话一出口，我本想维持的微笑立刻变得有些尴尬。
一想到那件事，我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初我应聘这家公司时，最后一轮面试的考官是殷晓。
没料到，公司HR在面试安排上出了点小差错，我只知道自己还要进行一次制作人面试，但具体时间我并不清楚。
没想到殷晓当时正好在外地出差，手机又没电了，就用宾馆的座机给我打来电话，准备进行电话面试......
"喂，是刘倩吗？你这边是不是......"
殷晓话还没说完，我就误以为是电话销售，直接打断了他。
"不需要，谢谢！"
"额......你确定？"
"不好意思，我还在工作，不需要你推荐的东西。"
"好吧。"
电话挂断后，我还在想，这电话销售怎么还有点霸道总裁的风范，还问我确定不确定。结果没一会儿，公司HR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HR在电话里先是确认了他们没有及时通知我面试时间，然后赶紧道歉，并解释说刚才座机里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制作人面试官。
HR再三叮嘱我，如果座机电话再打来，千万不要再挂掉。我这边只是点头答应，但内心却早已在哀嚎：面试时挂断了面试官的电话，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过了一会儿，那个座机号码果然又打了过来。殷晓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现在不确定了吧？"
我连忙道歉了半天。当时我以为这次面试肯定没戏了，没想到最后竟然顺利通过，入职了。心里不由得对殷晓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不过进入公司后，我这个普通执行策划和他这个金牌制作人之间，还隔着好几个层级，所以一直没能再说上话。
而且直到前几天，我都还天真地以为，只要靠自己的能力，就能在职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最近过得怎样？”
殷晓随口一问。
“不太好，我这儿正跟HR谈离职的事呢。”
“嗯？我记得你不是留在XX项目组了吗？”
殷晓对我的离职感到惊讶，还能说出我留在原项目组，我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忘了我。
他之前装糊涂，是不是以为我跟事业部老板是一伙的？
所以他防着我？
虽然我不太关注公司的事，但我的好朋友伊人可是公司的八卦高手。从她那儿，我听说这次裁员只是表面现象。
主要原因是公司事业部老板和眼前这位金牌制作人殷晓之间的「较量」。
殷晓自从加入公司后，已经连续在国内推出了三款爆款项目，凭借这些成绩，公司关于他成立事业部的传闻从未停止过。
两年前，他还在事业部老板的「支持」下，开设了多个新项目组，我也是那时候加入的。
然而两年后的今天，几个新项目刚刚成型，殷晓再次提出成立事业部时，却被事业部老板拒绝了。
事业部老板直接以控制成本为由，暂停了包括我所在的XX项目在内的几个项目，并将游戏内的资产转移到事业部其他项目组。
这不是明摆着摘桃子吗？
殷晓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也在暗中反击。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这里的「池鱼」，指的就是像我这样在公司里没有站队的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尽管我已经毫无保留地坦白了，但殷晓似乎并未买账。他的提问看似出于关心，实则是在怀疑我，想要转移话题。
如果换作从前，听到这样的回答，我恐怕早就放弃了。
但现在，我不能退缩。
如果我现在因为这些谣言而灰溜溜地离开公司，那我在这座城市，甚至整个行业，都可能很难再找到工作。
别的不说，据说那些HR私下里有一个行业HR群，只要我们的HR在那个群里散播我的谣言，那我在这个行业的路基本上就断了。
想起公司里那些关于我的谣言，还有Lucy那委屈的眼神中对我的嘲讽——既然不甘心，那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我明天会向公司内部举报Lucy和事业部老板的不当行为。
「这件事在公司里几乎人尽皆知，搜集证据应该不会太难。」
我直接向殷晓表明了我的决心：既然谈话无法赢得他的信任，那我就直接告诉他我接下来的计划，让他看到我的行动。
殷晓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笑，然后问出了两年前面试时，在我准备挂电话前他曾经说过的话。
「你确定？」
这是在问我是否做好了决定吗？
我刚要点头回答，他却伸手示意我停下。
「不，你还没有确定。」
但他很快又补充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再确定一下。」
大约五分钟后，殷晓离开了吸烟室。那些偷懒的家伙看到殷晓离开后，又纷纷涌进吸烟室。
他们没有注意到低头沉思的我，自然也没有发现我手机微信里，多了一位新朋友。
刚从吸烟室步出，我并没有回到我的工作台，而是径直结束了今日的工作。
目前，我所在的XX项目几乎所有的资源都已转投至部门的其他团队，而幸存下来的美术设计师和程序员也被项目管理（PM）安排去支援他处。
没有美术和程序的支持，我这位文案策划，即便构思出再丰富的世界观与视觉需求，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至于Lucy那边，她既然已经让我走人，我本以为她不会在考勤上对我耍什么花招——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然而，当我在打车回家的路上，却意外接到了她的“关心”电话。
“刘倩，你现在在哪儿呢？”
“啊，我身体不太舒服，已经回家了。”
“哎呀，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刚给大家点了奶茶……”
“这么客气啊，看来我是没这个口福了，给别人喝吧。”
“这可不行！这奶茶是我为了昨天的失误特意为你点的赔罪奶茶，其他人只是顺带的~”
“呵呵，我已经到家了，而且下午在会议室，已经喝了HR给我准备的下午茶。”
“我进电梯了，先挂了吧。”
哈哈，幸亏没回工位。
我原以为Lucy不会对我使手段，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什么赔罪奶茶，不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吗？
当整层楼的同事们围坐一起，一边喝着Lucy请的奶茶一边闲聊时，她再“不经意”地透露出我即将被解雇的消息。
如果那时我还拿着Lucy请的奶茶站在人群中……那我不就成了杀鸡儆猴的典型吗？
我本以为已经被她裁员的我，这段时间她至少会在面子上和我相安无事，现在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
才踏出车门，伊人便急匆匆地给我发来消息，叮咚声不断。得知我突然被炒的消息，她显然震惊不已，连发几个问号表达她的疑惑。
我向她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便提及了Lucy的奶茶宴计划。她气愤至极，差点儿把手中的奶茶扔了，一边在键盘上敲打着痛斥Lucy的绿茶行为，一边准备找Lucy理论，还要向公司揭发此事。
我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她劝住。劝解完伊人后，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殷晓在吸烟室里对我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事业部老板和Lucy的关系人尽皆知，为何之前没人举报呢？其实并非无人尝试，只是事实证明，这样做徒劳无功。”
……
“既然你心有不甘，那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到那里找到那个人，先和她建立友谊。”
……
接着，我突然回想起今天的选择。如果我将与HR的谈话当作闲聊，向她们倾诉我的苦楚；如果我在与HR谈话结束后，乖乖回到座位上，网店装修然后欣然接受Lucy请的奶茶作为道歉……
如果我在禁烟室没有遇见殷晓，或者因为他转移话题而放弃……
我开始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今天咱们就练到这里吧。」
随着瑜伽老师拍手宣告结束，我感觉自己就像块僵硬的水泥板，一动不动地躺在瑜伽垫上。
「倩倩，你这小姑娘才二十几岁，怎么还不如我们这些阿姨呢？」
旁边练瑜伽的阿姨们调侃着。
我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把头扭到一边，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转过头，看到一位气质优雅的姐姐也在人群中轻轻笑着。
她注意到我对她噘嘴表示不满，她也回以一个皱鼻子的表情，然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瓶水，向我走来。
她就是殷晓要我接近的人，事业部老板的妻子赵佳惠。
赵佳惠所在的这家瑜伽馆是高端会员制的。在用价格筛选客户之后，班上的学员大多是非富即贵，不是企业老总的太太，就是女强人。
所以当我这个年轻的上班族一加入班级，学员们就围过来问东问西。
当她们得知我即将被裁员，来这里上课完全是冲动消费后，虽然她们还是会和我打招呼开玩笑，但最初的热情已经消退。
也是从那时起，赵佳惠开始主动和我亲近。
「好了，快起来吧。」
「不，佳惠姐你嘲笑我。」
我躺在地上，拒绝接过赵佳惠递过来的水，撅着屁股在地上扭动。（东北话，指像毛毛虫一样的动作）
「那你慢慢趴着，我先走了。」
「哎，等等我。」
看到赵佳惠真的要走，我急忙爬起来，拉着她的手一起去洗澡。
说实话，即使我是女人，也不得不羡慕事业部老板的好福气。
我在这家瑜伽馆已经混了快一个星期，所有和我一起上课的女人中，就数赵佳惠最漂亮。岁月在大多数人身上留下皱纹、衰老和肥胖。
但在她身上，这些痕迹完全看不到。
你只能看到一个成熟女性的优雅和魅力，连我都会忍不住问自己：当我到了佳惠姐这个年纪，我也能像她一样优雅成熟吗？
在去洗澡的路上，佳惠姐对我说：
「倩倩，一会儿洗完澡再陪我聊聊天。」
「好啊，不过我要喝茶茶乐喜新出的柿子味奶茶。」
「好的，到时候我请你。」
「佳惠姐最棒了！」
「最棒？」
「就是很好的意思！」
自从和赵佳惠混熟了，她几乎每天下课后都会拉我到休息室闲聊。我们的话题无所不包，不过女人们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还是些八卦消息。
我原本计划趁这个机会，装作无意地向佳惠透露Lucy和她丈夫的事，结果却被殷晓拦住了。
他的理由很简单，只是时机未到。
我有点困惑，毕竟我和赵佳惠的关系已经相当不错了，难道现在还不能谈论这些吗？
「说了也无济于事，关系还不够铁。」
殷晓如此回应我。
我心里有些焦躁，因为转眼间，我离职的缓冲期已经过半，我却还停留在这一步。
但殷晓始终不赞同我揭露真相，只是建议我再和她多聊几天，自然就会明白。
佳惠姐和我无话不谈。
不过，像我这样一直留意她谈话内容的人，还是能从她的闲聊中捕捉到一些线索：她似乎在试图从侧面了解公司内部的情况，以及我参与的XX项目。
但她总是小心翼翼，点到为止。
品尝着佳惠姐请我喝的柿子味奶茶，我本以为今天会和往常一样，没想到佳惠姐突然问起了我被解雇的事。
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隐瞒了事业部老板和Lucy的事，只谈了些我和Lucy的矛盾。
在提到Lucy时，我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观察赵佳惠的反应。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赵佳惠知道Lucy的存在！
「为了家庭的和谐，她会选择一定程度的妥协。」
「她丈夫和Lucy的事，还没触及到她的底线。」
殷晓在吸烟室里向我解释了原因，并表示他正在暗中安排触及她底线的事情，还需要一些时间。
看我有些失神，他以为我在担心他的计划能否及时完成，于是他再三保证，并让我继续关注Lucy在公司的表现。
我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但实际上，我心里想的是佳惠姐。
她明明那么出色，却为了婚姻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让步。
这真的值得吗？
离职的日子正一天天逼近，转眼间只剩下短短七天了。
在这最后的一周里，我白天上完瑜伽课后，还会回到公司打个照面——虽然现在公司已经没我啥事了，但殷晓不是还让我天天盯着Lucy吗？
这周每次我出现时，都发现Lucy也常常不在座位上，即便在，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还会打开电脑里的计算器，似乎在算着什么。
她以前总是不离手的某宝，现在也很少看了。
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殷晓，他只是微微一笑，说十有八九是成了。
随着离职倒计时的不断推进，我的内心反而越来越平静。
就在离职倒计时还剩三天的时候，殷晓突然在手机上给我发来消息，说事情已经搞定了，最后一步只需要我到时候这么做那么做。
我回复表示答应后，殷晓竟然破天荒地给我发了一个笑脸表情，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确实不错。
上完瑜伽课后，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公司，结果刚上楼就发现我的工位旁边围了好几个女同事，她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而站在中间的Lucy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Lucy，你这包真好看。」
「不愧是最新款限量版，一分钱一分货，像我这种买不起的，只能摸摸Lucy的了。」
「Lucy，你这包多少钱啊？」
Lucy正准备回答，结果一看到我出现，突然笑着说道：「哎呀，没多贵的，倩倩要是拿到裁员赔偿的话，随随便便就能买一个。」
……
看得出来，Lucy的心情确实很好，好到连对我的敌意都不怎么掩饰了。
不过没关系，最后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终于，那个日子来临了，但似乎和前几周没什么两样。
我结束了课程，就和佳惠姐在休息室里像往常一样闲聊，偶尔还会翻翻手机，期盼着某人的消息。
突然，“嗡嗡嗡——”手机震动了，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我们公司内网论坛上的一个匿名举报。我粗略地浏览了一下，不由得惊呼出声（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
“天哪！”
“怎么了？”佳惠姐听到我的惊呼，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匿名帖子举报说，Lucy 把我们公司 XX 项目的所有资产都卖给了外面的游戏公司。虽然出售资产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关键是“所有”这个词。
即使匿名举报里附上了那家公司购买资产名称的截图，我还是不敢相信Lucy 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资产截图下面，匿名举报人还晒出了转账金额……
再联想到最近她买的限量款包包……
匿名评论区里，有人质疑Lucy 作为 XX 项目的主策，怎么可能有权限拷走所有项目资产……
但下面的回复都在暗示，让质疑的人再想想Lucy 的主策是怎么来的！
这不就等于直接点名事业部老板了吗！
佳惠姐看完这个匿名举报后，脸色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我对这个举报有什么看法。
我只是说，从那个列表里的资产名称来看，应该都是XX 项目的资产没错。
听我这么说，佳惠姐的脸色明显变了，她找了个借口就先离开了。
我刚给殷晓发消息说佳惠姐走了，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殷晓打来的电话，问我情况如何。
“怎么样？”
“佳惠姐脸色很难看……你是怎么做到的？尤其是 Lucy 那边，她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这么做？”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Lucy 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而，殷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催促我快点回公司，走完离职流程。
“你快点回来走你的离职流程，我还需要你陪我演完最后一场戏。”
规模稍大的公司，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离职流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线上流程可以提前搞定，但线下的就得你亲自在离职那天到公司跑一趟。
当我返回公司打印离职申请表时，公司里就像个蜂巢，嗡嗡嗡地闹个不停。显然，那个匿名帖子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周围同事时不时地抬头，但目光并不是投向我这个即将离开的人，而是瞄向我旁边的空位。一旦他们发现位子空空如也，便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就这样被忽略了。
按照离职申请表上的签字顺序，我一个接一个地找人签字：信息部、法务部、财务部……主策不在，我就跳过他，直接找到制作人签字。
我敲了敲殷晓的办公室门，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晓哥，我来办理离职手续。」
这是我第二次这样称呼他。
我把笔和离职申请表递给他，但他只是看了看申请表，并没有接过我的笔。他先是打量了下申请表，然后再次抬头看着我。
「谁批准你离职的？
「拿回去，我不答应。」
我正坐在宽敞的会议室里，身旁的殷晓正忙着在手机上敲击，似乎在处理一些紧急的工作。我们对面坐着的是HR 部门的负责人花姐，还有一位熟悉的助手，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
当我抬头看向花姐时，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殷晓直接拒绝了我提出的线上和线下离职申请，然后让花姐邀请事业部的老板一起开个会。
但是，事业部的老板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暂时无法回来。花姐听说老板要等一会儿，便建议等老板有时间再安排会议，但被殷晓拒绝了。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在会议室里干坐着，除了殷晓手机敲击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突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Lucy，事业部的老板跟在她身后，额头上还带着汗珠。花姐一看到老板身后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
「刘总，您怎么来了？」花姐惊讶地问。
「刚才和老梁去老板那边处理了点事情，听说这边有点情况，就过来看看。」刘总笑着回答。
老梁应该就是事业部的老板，那这个刘总又是谁呢？这个男人看起来态度和善，一直笑眯眯的。但看到花姐和殷晓立刻挺直了腰板，我就知道这位刘总肯定不是一般人。
「HR 老大。」殷晓在我耳边轻声解释。
原来，花姐是事业部的负责人，而刘总则是整个公司的HR 部门的老大。难怪花姐一看到刘总，立刻越过事业部老板向他问候。
等等，现在这个会议室里的情况，不就是一方大员和肱股之臣对簿公堂，然后皇帝的贴身太监来旁听吗？而事情的导火索和核心，竟然是我！？
「既然大家齐聚一堂，那我们不妨立刻开始。」
会议室里，众人纷纷坐定，殷晓便直截了当地开腔。我扫视了一眼公司HR部门的刘总和事业部的大老板，他们竟然都保持着沉默。
这情景，似乎有点不寻常？
「有两件事宜，我先谈谈第一件。」
「首先，关于刘倩的解雇问题，我想问问这是谁的主意？」
殷晓一上来就抛出了难题，提问时目光直指HR部门的花姐，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聚焦于她，花姐正要开始打官腔。
「裁员是因为公司XX项目等项目搁置引发的人员调整……」
嗡嗡嗡——
我的手机在震动，我正准备调成静音模式，就在此时，殷晓打断了花姐。
「大家不妨看看我刚刚在群里分享的名单。」
「这是我之前收到的裁员名单，其中并没有刘倩的名字。」
我打开手机，发现殷晓已经在办公软件上创建了一个新的群组，群成员正是会议室里的各位。群里分享的文件是一份裁员名单，我仔细一看，确实没有我的名字。
我抬头看向花姐，注意到她的视线正偷偷地瞄向事业部的老板——但那位老板却似乎在闭目养神。
「这可能是我们这边的疏忽，会后我会立即修正。」
花姐看到事业部老板的态度，立即选择认错。
「嗯，我原本计划让刘倩担任XX项目的主策，负责后续的引导工作。」
主策？我抬头望向殷晓，只见他一脸严肃。
「她是主策？那我的位置在哪里？」
突然，一直沉默的Lucy发出了声音，她听到主策的位置可能要让给我，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我这两年的业绩每年都拿到A级，你呢？」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再让殷晓为我说话，Lucy出声后，我必须亲自站出来。
「这只能说明你的工作能力或许不错，但作为主策，不仅需要工作能力，更需要对项目的全局掌控。」
Lucy见站出来的是我，也来了劲，开始对我评头论足。
「全局掌控？」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XX项目从立项到现在已经两年零六个月。
「这是一款结合了塔防和战棋元素的即时战术游戏。
「玩家扮演的是一名除妖师，在名为XX市的近未来都市中调查都市传说，收容未知妖怪，最终揭开城市的秘密。
「目前游戏的故事进展、世界观构建……角色储备……
「游戏美术资源准备……角色和场景分别有……
「战斗系统的发展……」
……
一项一项，整个会议室里充满了我介绍项目进展的声音。
每当我介绍完项目的某个部分，我都会停顿一下，看向Lucy，直到她哑口无言，让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确信她无法回答，然后我会自己补充完整。
啪啪啪。
我刚讲完，殷晓就在一旁鼓起掌来。
啪啪啪。
接着是刘总，他笑着点头看着我。
啪啪啪啪。
然后是花姐和她的团队也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辛苦刘倩了，对了，我直接宣布第二件事情的结果吧。」
刘总拍完手后，拿出手机说道：
「我刚刚和购买资产的那家公司的HR沟通过，那边确认举报中的那张转账单是真的。
「所以关于匿名举报的帖子，法务部门已经报警了。」
话音刚落，Lucy已经完全慌了，她一边解释一边试图抓住事业部老板。
「我没有！
「那家公司只是联系我，想要一些资产作为他们项目的参考，我就给他们拷贝了三个资产，怎么可能是全部啊！
「你们都知道，我也没有这个权限！
「老梁，梁总，你帮我证明啊！」
然而，回应她的是老梁慢慢地把她的手掰开。
「早安，倩姐！」
「早安！」我回以微笑，电梯里同事们纷纷向我打招呼，我也一一回应。但当我踏出电梯，身后的议论声便不绝于耳。
自打我离职两周以来，公司可谓是风云变幻。首先是那封匿名举报信，让Lucy在会议室当场被警察带走。紧接着，公司就宣布成立了新的事业部，负责人是殷晓。他手下的项目，正是他之前负责的热门项目和之前被搁置的项目。
随后，公司又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我竟然被任命为XX项目的主策划。虽然我没有刻意去收集那些议论，但我的好友伊人已经把情况告诉了我个大概。大家都在说，我在离职前和殷晓勾搭上了，殷晓不仅保住了我，还顺便干掉了Lucy。
至于Lucy和事业部老板的事，大家都说那都是子虚乌有，两人之间其实没什么关系。反倒是我，有种屠龙勇士最终成为恶龙的感觉。
但我心里还有一些疑问，于是在和殷晓约饭时，我趁机让他复盘了整个过程。结果殷晓却问我最初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之前举报事业部老板和Lucy，公司一直没有处理。
他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因为从下往上的举报，很少能影响到上层的关系。
「事业部老板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置，最根本的原因是公司大老板对他的信任。
「只是和同事搞搞关系，并不能动摇大老板对他的信任。
「但是把公司资产卖给别的公司，这就不同了。
「我联系的那家公司确实只从Lucy那里买了三件资产，但Lucy贪得无厌，所以汇款单上的数额很大。
「汇款单上又不会写资产明细。
「至于那些资产列表的截图，除了事业部老板，我也有权限查看。只是他们没想到我和事业部老板会合作。
「所以当他们觉得这件事可能是真的时，怀疑的种子就种下了。
「事业部老梁的老婆可以忍受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但当她发现老公背着她和小三在外面赚钱……
「公司大老板可以对老梁的道德问题不置可否，但当他发现老梁有利用小三之手，拿着公司资源另起炉灶的动向……
「疑罪从有，所以老梁只能放弃Lucy。
「当然，你也别为我没能扳倒老梁而感到遗憾，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扳倒他。」
「职场上最稳定的状态，不是没有敌人，而是让敌人和你、老板之间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
「这也是为什么大老板第二天就批准了我的事业部申请。
「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